第二百六十四:谁敢说你凉薄

  翌日。

  一封信用箭矢射上城墙,上书贺炜天亲启。

  守城兵不敢怠慢,立即将信送入了王府。

  贺炜天正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听闻有人要见他,眼珠子一瞪。

  “何人如此没眼色?”

  侍卫额头贴地,战战兢兢。

  “回王爷,是守城的兵士,北昭军送来书信,上书王爷亲启!”

  “拿过来。”

  贺炜天脸色阴沉的伸出了手。

  兵士赶紧把信递了过来。

  贺炜天拆开信封,一段龙飞凤舞的字,映入了眼帘。

  贺炜天一目十行,看完书信,不由大笑出声。

  “果然与本王想的一样,魏景焰此行缺粮少兵,已经快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四王子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究竟是有何好事,让二哥如此开心?”

  贺炜天将信交给了四王子。

  四王子的心性比几人略显沉稳,看完了全部书信,低声说道:“不过是送个宋侍郎,何需二哥亲自前往,莫不是其中有诈?”

  魏景焰信上说的确实好听,言明自身处境,以及兵士受不了天气之寒,不想再长久耗下去,所以想和贺炜天见上一面,只是此事,怎么看都可疑。

  魏景焰乃铮铮的铁骨硬汉,如何能说出这种软话?

  贺炜天哼了一声道:“南军不耐寒,这是不争的事实,魏景焰身染重病,如何能这么轻易就好,他粮草短缺之事,咱们也知晓,还有什么可疑的。”

  四王子道:“那日魏景焰带兵追杀攻城军,可未见其有半点病耸。”

  “魏景焰武功高强,自然可以压制,如今他的胞弟已经成为太子,他又在此时被派出征,魏皇帝的心思已经不言而喻,谶语之事,两国皆知,魏皇帝让他离京,就是为了给他的胞弟让路,恐怕也没想让他活着回去,若你是魏景焰,可会甘心?”

  四王子想了半晌,摇头道:“同为王子,待遇却天差地别,确实难以甘心。”

  “就是这个道理,魏景焰因谶语之事,从小就被软禁在宫中,他遭遇了这么多的不公,心里必然十分怨魏云澜,若我是他,最想做的就是立刻回到京城,在皇帝驾崩之前,夺取大权。”

  听了贺炜天的话,四王子点了点头。

  “二哥言之有理。”

  贺炜天又说道:“本王若出城,魏景焰定会现身,若是本王不答应,他很可能会连宋侍郎一并舍弃,若真是如此,这计划就难以实施了。”

  这番分析,合情合理,四王子一时间也想不到反驳之语。

  “二哥的意思,是准备赴约了?”

  贺炜天志得意满的笑了笑。

  “没错,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若二哥真想前去,咱们当提前布置,或可选择深夜,以掩人耳目。”

  “你说的没错,那就选在明晚戌时。来人,马上传令北安军,选百名精锐,连夜启程,埋伏在落马坡。”

  贺炜天阴笑了一声。

  “这是他师父战死之处,如今本王选择同一地点,也算偿了他们的师徒情份,黄泉路上亦能有个作伴之人。”

  ……

  天明之际,一封书信射上了葬风关的城楼。

  看到信的内容,魏景焰目光瞬凝,内中杀机毕现。

  这些狗贼,竟敢选在落马坡!

  宋槐序听到声音,从侧房走出。

  昨晚又下了雪,魏景焰怕她冷到便让她留在了议事厅。

  “殿下,怎么了?”

  眼见魏景焰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宋槐序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魏景焰将信的递给了宋槐序,看到落马坡三个字,宋槐序已经明白了他的愤怒究竟从何而来。

  “他们选择此处,定是想让殿下乱了心智,其心歹毒。”

  魏景焰眯了下眼,眸中光芒冷冽。

  许久,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落马坡附近山势险峻,林木众多,便于藏匿……”

  他话说了一半,对门外吩咐道:“苏焕,你立刻带二百黑甲卫,前往落马坡,务必在太阳出来前赶到,若本王猜的没错,他们必然也会派人在此埋伏,若见人来,格杀勿论,处理好血腥气,换上他们的衣服,待命便可。”

  宋槐序不由赞叹了一句,这计策当真是好,夜里黑暗,若穿上北昭军的衣服,对方根本无法分清敌我,如能杀死贺炜天,北昭必乱。

  苏焕大声音道:“属下遵命。”

  他走以后,魏景焰看向了宋槐序。

  “若你想救你父亲,本王亦会尽力。”

  宋槐序反问:“若妾身不救他,殿下会觉得妾身凉薄可怕吗?”

  魏景焰睨着她。

  “为什么如此说?”

  “妾身的做法等同于弑父,为人所不耻……”

  话说一半,嘴唇就被两个人修长的手指按住。

  “你爱护百姓,心怀国家,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是凉薄之辈,本王亦相信自己的眼光,其他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无论世人如何看你,你都是本王的妻,谁若敢多说一句,本王便扒了他的皮。”

  霸道的声音回荡在耳内,震耳欲聋。

  宋槐序的心弦也被重重的震颤了一下,一股难言酸涩用到喉咙,她微张着嘴唇,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此生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魏景焰轻笑了声,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昨日未睡几个时辰,定然困乏的很,本王这就让人送你回府,好生休息。”

  宋槐序抓住了魏景焰的手,摇了摇头。

  “妾身……能与殿下一起去吗,他毕竟是我父亲,我想亲自去送他最后一程。”

  魏景焰剑眉皱起。

  “何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宋槐序迎着他的目光,又问:“行吗?”

  魏景焰瞧了她半晌。

  “你该清楚此行凶险颇多,乱军之中,即便是本王,也未必能护得住你。”

  “我不怕。”

  宋槐序很想亲自看看,宋侍郎是怎么死的。

  魏景焰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你必须听本王的,不可离开本王身侧。”

  宋槐序乖顺的点了点头。

  “妾身明白,妾身告退。”

  她踮起脚尖,在魏景焰的下颌上轻吻了一下,便提着裙摆,脸色绯红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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