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偷吃被抓，全公社战斗！
村西头，张世琴家的小院门关得严严实实。
灶房里飘出点油腥味儿，混着苞米茬子粥的糊香。
院当中支了个小破桌，一家三口正围着吃饭。
大舅舅刘实根闷头扒拉着碗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桌上就一碟咸菜疙瘩，几块黑不溜秋的窝头。
唯独刘铁柱碗里，泡着几片油汪汪的肥膘肉。
那是张世琴咬牙从牙缝里抠出来给儿子的营养品。
“铁柱，快吃，吃了长力气。”张世琴把肉片往儿子碗里拨了拨，自己只夹了根咸菜丝。
刘铁柱嚼着肉，含糊道：“娘，这点肉够干啥的，塞牙缝都不够…”
“知足吧你！”刘实根瓮声瓮气：“啥年月了，有口肉星子就不错了。”
正说着。
咚咚咚！
院门被拍得山响。
声音又急又重，带着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
“谁啊？这都啥时候了？”张世琴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一脸晦气。
饥荒年景，饭点上门是最招人嫌的。
除了怕分定量，大家伙也嫌弃晦气。
毕竟，饭点吵吵嚷嚷的，是咒人家吃不上饭！
村子里稍微懂点礼数的，都知道饭点儿不敲门的道理。
“婶子你快开门啊，是我们啊！”门外传来陈娇玲带着哭腔的喊声。
张世琴心里咯噔一下。
这俩祖宗怎么摸到她家来了？
她放下筷子，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门。
门闩一拉，冷风裹着两张灰头土脸的面孔挤了进来。
正是陈娇玲和李学东。
两人眼睛发红，头发散乱，衣服上沾着土，活像逃难的。
“婶子。”陈娇玲一进门，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直勾勾地往院里小饭桌上扫。
当看到刘铁柱碗里那几片颤巍巍的肥膘肉时，两人喉结同时狠狠滚动了一下。
那眼神，绿油油的，饿狼见了肉似的。
“你们…你们咋跑这儿来了？”张世琴心里直骂娘，脸上还得强挤出点笑：“有啥事不能等会儿说？”
李学东抢先一步，苦着脸：“婶子，没法活了啊！”
“你是不知道，江安那王八蛋，简直不是人，他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陈娇玲立刻跟上，眼泪说来就来：“婶子，您可要给我们做主！”
“江安今天在地里，当着全屯人的面，打了我一巴掌！”她指着自己还带着点红印子的脸。
“你看看，都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他个混球敢打女人，简直不要脸！”
“关键是，他还让记分员把我们工分全扣光了，今天一分没给！”
“啥？”张世琴心里骂了句活该，嘴上还得装模作样：“哎哟，这…这下手也太狠了，凭啥扣工分啊？”
“凭啥？”李学东一脸悲愤。
“就凭我们干活慢了点，就凭我们跟那个毛子婆娘顶了几句嘴，他就仗着队长偏心，一手遮天！”
“工分扣光，还有，食堂那王老栓也不是东西，没工分就不给饭吃，还要高价卖，一碗糊糊敢张嘴要钱，这不是抢吗？”
“我们饿了一天了，前胸贴后背，实在没辙了，只能来找婶子您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婶子！”陈娇玲往前凑了凑，带着哭音。
“你看看，我们一天水米没打牙了，快饿死了，实在没法子才来找您的。”
“您看，咱们现在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我们现在遭难了，您总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吧？”
她眼睛又瞟向饭桌，吸了吸鼻子：“您家…这不正吃着吗？随便给我们匀一口，让我们垫吧垫吧就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把江安和王老栓骂了个狗血淋头，把自己说得比窦娥还冤。
张世琴听着，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直骂晦气。
这俩玩意儿，事儿没办成，倒先惹一身骚，还腆着脸来蹭饭？
她家的粮食可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家铁柱还不够吃呢，凭啥给这俩货白吃白喝啊？
但现在还要靠着这俩绊倒江安那混球，不能撕破脸。
她支吾着：“哎呀，这…这…你看，家里就这点定量，实根和铁柱两个大劳力，都不够塞牙缝的…”
“婶子！”李学东声音拔高。
“您这话就见外了，咱们现在可是盟友，我们遭这罪，不全是为了对付江安，好让铁柱兄弟能当上技术员吗？”
“那不是还有窝头吗？我们知青不挑，有口吃的就行，等我们缓过劲儿来，铁柱兄弟当上了技术员，我们成了他的心腹。”
“到时候在屯子里站稳了脚跟，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说是不是？”
陈娇玲也赶紧画饼：“就是啊婶子，今天就是运气背，点子低，让江安那小人钻了空子！”
“您放心，等找到机会，我们肯定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让他跪着给您认错！”
“到时候铁柱兄弟顺顺当当顶了他的位置，您家这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我们吃点饭，那也是为了以后帮衬铁柱兄弟啊！”
张世琴被两人左一句盟友，右一句帮衬铁柱架在那儿，心里窝火得要命。
这哪是来求助的？分明是来抢劫的！
可一想到儿子那技术员的位子，想到江安那张碍眼的脸，再看着眼前这两个饿急了眼、明显还有点用的知青，她咬了咬牙。
“行吧行吧！”她烦躁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进来吧，真是…就这点东西了，凑合垫吧一口。”
两人如蒙大赦，眼睛放光，几乎是扑到桌边。
刘实根闷声不响地把自己的碗往边上挪了挪，脸色难看。
刘铁柱更是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看着自己碗里那几片还没舍得吃的肉，满脸不乐意：“娘，咱家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铁柱！”张世琴瞪了儿子一眼：“少说两句！”
陈娇玲和李学东哪还顾得上这些？饿疯了的人眼里只有食物。
李学东抓起一个黑窝头，连咸菜都顾不上蘸，狠狠咬了一大口，嚼得腮帮子鼓起。
陈娇玲更直接，眼睛死死盯着刘铁柱碗里那几片肉，嘴里说着婶子您真是大好人”手却快如闪电，伸筷子就想去夹。
“你干啥！”刘铁柱猛地护住自己的碗，眼珠子瞪圆了。
刘铁柱猛地一筷子敲在陈娇玲伸过来的筷子上，力道不小。
“铁柱兄弟，你看你，见外了不是？”陈娇玲脸皮厚得很，筷子还悬在半空：“我就尝尝味儿，就一片，一片！”
张世琴气得脸发青：“陈知青，那是给铁柱补身子的！”
“哎呀婶子，铁柱兄弟身板多壮实，少吃一片肉不打紧！”陈娇玲一边说，一边趁刘铁柱不注意，筷子闪电般戳下去，硬是抢走了一片最大的肥膘肉。
“嗯，香，婶子手艺真不赖，比食堂那老头儿做饭强多了。”
肉一到手她就直接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溜，还含糊不清地夸。
刘铁柱看着自己碗里瞬间少了一片肉，心疼得脸都扭曲了。
李学东也风卷残云，一个窝头三两口就没了，眼睛又盯上碟子里最后几根咸菜丝。
“实根叔，您这咸菜看着就下饭！”他嘴里客气着，筷子一点没客气，把咸菜碟子直接端到自己面前。
刘实根端着个空碗，看着桌上瞬间被扫荡得只剩点糊糊底子的盆，脸黑得像锅底。
张世琴更是气得浑身哆嗦，她本想给两人一人掰半个窝头，意思意思得了。
哪想到这俩饿死鬼投胎，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刘铁柱彻底炸了。
他辛辛苦苦上工，就盼着晚上这点油水。
结果肉被人抢了，咸菜没了，窝头也光了！
“操！”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李学东和陈娇玲：“你们他妈饿死鬼投胎啊？这是我们家饭，不是给你们俩准备的！”
“吃吃吃，吃你妈了个巴子！”
灶房里飘出点油腥味儿，混着苞米茬子粥的糊香。
院当中支了个小破桌，一家三口正围着吃饭。
大舅舅刘实根闷头扒拉着碗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桌上就一碟咸菜疙瘩，几块黑不溜秋的窝头。
唯独刘铁柱碗里，泡着几片油汪汪的肥膘肉。
那是张世琴咬牙从牙缝里抠出来给儿子的营养品。
“铁柱，快吃，吃了长力气。”张世琴把肉片往儿子碗里拨了拨，自己只夹了根咸菜丝。
刘铁柱嚼着肉，含糊道：“娘，这点肉够干啥的，塞牙缝都不够…”
“知足吧你！”刘实根瓮声瓮气：“啥年月了，有口肉星子就不错了。”
正说着。
咚咚咚！
院门被拍得山响。
声音又急又重，带着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
“谁啊？这都啥时候了？”张世琴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一脸晦气。
饥荒年景，饭点上门是最招人嫌的。
除了怕分定量，大家伙也嫌弃晦气。
毕竟，饭点吵吵嚷嚷的，是咒人家吃不上饭！
村子里稍微懂点礼数的，都知道饭点儿不敲门的道理。
“婶子你快开门啊，是我们啊！”门外传来陈娇玲带着哭腔的喊声。
张世琴心里咯噔一下。
这俩祖宗怎么摸到她家来了？
她放下筷子，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门。
门闩一拉，冷风裹着两张灰头土脸的面孔挤了进来。
正是陈娇玲和李学东。
两人眼睛发红，头发散乱，衣服上沾着土，活像逃难的。
“婶子。”陈娇玲一进门，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直勾勾地往院里小饭桌上扫。
当看到刘铁柱碗里那几片颤巍巍的肥膘肉时，两人喉结同时狠狠滚动了一下。
那眼神，绿油油的，饿狼见了肉似的。
“你们…你们咋跑这儿来了？”张世琴心里直骂娘，脸上还得强挤出点笑：“有啥事不能等会儿说？”
李学东抢先一步，苦着脸：“婶子，没法活了啊！”
“你是不知道，江安那王八蛋，简直不是人，他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陈娇玲立刻跟上，眼泪说来就来：“婶子，您可要给我们做主！”
“江安今天在地里，当着全屯人的面，打了我一巴掌！”她指着自己还带着点红印子的脸。
“你看看，都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他个混球敢打女人，简直不要脸！”
“关键是，他还让记分员把我们工分全扣光了，今天一分没给！”
“啥？”张世琴心里骂了句活该，嘴上还得装模作样：“哎哟，这…这下手也太狠了，凭啥扣工分啊？”
“凭啥？”李学东一脸悲愤。
“就凭我们干活慢了点，就凭我们跟那个毛子婆娘顶了几句嘴，他就仗着队长偏心，一手遮天！”
“工分扣光，还有，食堂那王老栓也不是东西，没工分就不给饭吃，还要高价卖，一碗糊糊敢张嘴要钱，这不是抢吗？”
“我们饿了一天了，前胸贴后背，实在没辙了，只能来找婶子您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婶子！”陈娇玲往前凑了凑，带着哭音。
“你看看，我们一天水米没打牙了，快饿死了，实在没法子才来找您的。”
“您看，咱们现在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我们现在遭难了，您总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吧？”
她眼睛又瞟向饭桌，吸了吸鼻子：“您家…这不正吃着吗？随便给我们匀一口，让我们垫吧垫吧就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把江安和王老栓骂了个狗血淋头，把自己说得比窦娥还冤。
张世琴听着，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直骂晦气。
这俩玩意儿，事儿没办成，倒先惹一身骚，还腆着脸来蹭饭？
她家的粮食可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家铁柱还不够吃呢，凭啥给这俩货白吃白喝啊？
但现在还要靠着这俩绊倒江安那混球，不能撕破脸。
她支吾着：“哎呀，这…这…你看，家里就这点定量，实根和铁柱两个大劳力，都不够塞牙缝的…”
“婶子！”李学东声音拔高。
“您这话就见外了，咱们现在可是盟友，我们遭这罪，不全是为了对付江安，好让铁柱兄弟能当上技术员吗？”
“那不是还有窝头吗？我们知青不挑，有口吃的就行，等我们缓过劲儿来，铁柱兄弟当上了技术员，我们成了他的心腹。”
“到时候在屯子里站稳了脚跟，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说是不是？”
陈娇玲也赶紧画饼：“就是啊婶子，今天就是运气背，点子低，让江安那小人钻了空子！”
“您放心，等找到机会，我们肯定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让他跪着给您认错！”
“到时候铁柱兄弟顺顺当当顶了他的位置，您家这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我们吃点饭，那也是为了以后帮衬铁柱兄弟啊！”
张世琴被两人左一句盟友，右一句帮衬铁柱架在那儿，心里窝火得要命。
这哪是来求助的？分明是来抢劫的！
可一想到儿子那技术员的位子，想到江安那张碍眼的脸，再看着眼前这两个饿急了眼、明显还有点用的知青，她咬了咬牙。
“行吧行吧！”她烦躁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进来吧，真是…就这点东西了，凑合垫吧一口。”
两人如蒙大赦，眼睛放光，几乎是扑到桌边。
刘实根闷声不响地把自己的碗往边上挪了挪，脸色难看。
刘铁柱更是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看着自己碗里那几片还没舍得吃的肉，满脸不乐意：“娘，咱家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铁柱！”张世琴瞪了儿子一眼：“少说两句！”
陈娇玲和李学东哪还顾得上这些？饿疯了的人眼里只有食物。
李学东抓起一个黑窝头，连咸菜都顾不上蘸，狠狠咬了一大口，嚼得腮帮子鼓起。
陈娇玲更直接，眼睛死死盯着刘铁柱碗里那几片肉，嘴里说着婶子您真是大好人”手却快如闪电，伸筷子就想去夹。
“你干啥！”刘铁柱猛地护住自己的碗，眼珠子瞪圆了。
刘铁柱猛地一筷子敲在陈娇玲伸过来的筷子上，力道不小。
“铁柱兄弟，你看你，见外了不是？”陈娇玲脸皮厚得很，筷子还悬在半空：“我就尝尝味儿，就一片，一片！”
张世琴气得脸发青：“陈知青，那是给铁柱补身子的！”
“哎呀婶子，铁柱兄弟身板多壮实，少吃一片肉不打紧！”陈娇玲一边说，一边趁刘铁柱不注意，筷子闪电般戳下去，硬是抢走了一片最大的肥膘肉。
“嗯，香，婶子手艺真不赖，比食堂那老头儿做饭强多了。”
肉一到手她就直接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溜，还含糊不清地夸。
刘铁柱看着自己碗里瞬间少了一片肉，心疼得脸都扭曲了。
李学东也风卷残云，一个窝头三两口就没了，眼睛又盯上碟子里最后几根咸菜丝。
“实根叔，您这咸菜看着就下饭！”他嘴里客气着，筷子一点没客气，把咸菜碟子直接端到自己面前。
刘实根端着个空碗，看着桌上瞬间被扫荡得只剩点糊糊底子的盆，脸黑得像锅底。
张世琴更是气得浑身哆嗦，她本想给两人一人掰半个窝头，意思意思得了。
哪想到这俩饿死鬼投胎，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刘铁柱彻底炸了。
他辛辛苦苦上工，就盼着晚上这点油水。
结果肉被人抢了，咸菜没了，窝头也光了！
“操！”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李学东和陈娇玲：“你们他妈饿死鬼投胎啊？这是我们家饭，不是给你们俩准备的！”
“吃吃吃，吃你妈了个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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